手拉手走出青春黑洞
踩踩 0作者:ews173804 发表日期:2009-03-09 复制链接 收藏
放学时,男孩和女孩总是一起回家,从小学到初中,再到高中。
他们住在同一个小区面对面的两栋楼里。男孩住在三楼,女孩住在四楼。每天清晨,隔着自家的窗子,女孩会看见男孩举着哑铃锻炼身体,男孩会看见女孩对着镜子梳妆打扮。PP
两人一直在同一所学校里,从小学到初中。然后,他们又一起考入同一所高中,碰巧又被分到同一个班。新学校离小区很远,其间要穿越一个很长又很窄的桥洞。桥洞里没有灯,到了夜晚就是黑漆漆的一片,附近的人都称之为“黑洞”。女孩自然是胆小的,因此每到这时,男孩就会拉起女孩的手,牵着她,一步步地从黑暗中穿过。过黑洞时,他们看不清对方的脸,却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和心跳。男孩的心跳沉稳而有力,握着他的手,女孩感到踏实。
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去,也仿佛一直能够平静地过下去。
可是有一天,从黑洞里却传出一声女孩的惊叫声。然后,人们看见女孩从黑洞里跑出来。她的头发散乱着,满脸都是惊恐和愤怒。片刻后,男孩也从黑洞里跑出来,涨得通红的脸上挂着羞渐和窘迫。他叫着女孩的名字,请求她停下来。女孩没有回头,她叫了一辆出租车,头也不回地钻了进去。车子绝尘而去,只剩下男孩张着嘴,站在十字路口清冷的街灯下。
那天,男孩独自一人走遍了小城的每一条马路。深夜,他才拖着疲惫得几乎麻木的双腿回到家里。他发现,女孩家的窗口依然亮着灯。印在粉红窗帘上的那个窈窕的剪影没有梳头,只是一动不动地坐着。男孩的脸又开始发烧了。他想敲开女孩家的门,想对女孩说点什么。可是,最终,他却什么都没有做。他已经是一个高二的学生了,一种朦胧而异样的情愫与冲动,已经在属于青春的身体内折磨他很久了。
第二天,女孩没有和男孩一起回家。第三天、第四天……整整一个星期,女孩都没有来找他。接女孩回家的是他的父亲??那个强壮而不苟言笑的中年人。男孩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怅惘和失落。他看不进去书,也做不进去习题,书页中,草纸上,都是女孩俏丽的身影和温柔的笑。每天放学,当他一个人穿越那个“黑洞”的时候,他生平第一次感到了恐惧。没有了女孩手心的温度,他觉得自己已经被无底的黑暗吞噬。
就在男孩沮丧消沉得近乎绝望的时候,女孩突然找到了他。她什么也没说,只是飞快地塞给男孩一封信就跑掉了。
男孩觉得自己的手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。信上会说什么?谴责?辱骂?还是……他哆哆嗦嗦地拆开了信封,在看信的一刹那,他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。
可是,出乎他所有的意料,信纸上只有一道数学题??一道很复杂的数学题。题的下面有这样一句话:“能帮我解开吗?”
男孩的数学并不好,女孩也是。平时,他们一见数学题就头疼,何况是一道如此复杂的习题。可是,这不是一般的题,这是女孩给他出的题! 投票公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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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在问遍了能够问的一切人后又熬了一个通宵,男孩终于彻底弄懂了这道题。第二天放学时,他主动找到了女孩:“一起回家好吗?我给你讲一讲那道题。”女孩无声地点了点头。
一路上,他们都在讨论着那道题,走着走着又来到了那个黑洞。男孩再次向女孩伸出了手,女孩踌躇了一下,最终还是没有拒绝。
黑洞里,他们第一次说起了话,说的还是那道复杂的数学题。走出黑洞后,男孩主动放开了女孩的手。两个人的脸都有些发红,但神情已经明显放松了。
以后的日子里,他们又开始一起回家。女孩继续向男孩请教许多复杂的数学题。而为了能找到与女孩一起回家的借口,即使再难的题,男孩也会硬着头皮去“啃”。两个人就这样把大量的时间用在了他们并不擅长的数学上。回家的路上,他们谈话的内容也变成了对数学难题的切磋。过黑洞的时候,男孩依然会牵着女孩的手,只不过他们已经不再脸红心跳,因为他们脑子里、嘴里和心里,已经被一个又一个数字、公式和算理占满了。
期末考试,男孩和女孩的数学成绩取得了令人瞠目结舌的进步,总成绩和名次也上升了一大块。两人对这样的结果都感到万分欣喜。假期,他们依然在一起讨论数学题,这次不是硬着头皮,而是心甘情愿。因为半年的切磋与交流,已经让他们深深地喜爱上了曾经让他们头疼不已的数学。
两年后,男孩被清华大学数学系录取,成为小城中唯一一个考上清华的学子。女孩也被南方某重点大学的数学系录取。两人一直保持着通信联系,当然信的内容,已经远远超出了一道数学题的范畴。
还是一个初秋的夜晚,他们又一次站在了那个“黑洞”的入口处。
“还记得这个黑洞吗?”男孩对女孩说。
“怎么不记得?”女孩出神地望着黑黝黝的洞口,“每次都是你牵着我的手走过这里,走了整整三年。”
“还有那个夜晚,我们……”
“还说呢!”女孩娇气地说着,“那个夜晚,差点毁掉了现在的一切。”
男孩深深地吸了口气:“青春的冲动啊!”然后,他望了望她,“其实,我一直想告诉你,放学的路上,是我的手牵引着你走过这个黑洞。而在人生的道路上,是你的数学题牵引着我,走过了青春的那个黑洞。如果不是那些复杂的数学题,我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走出那段黑洞,也不知道是否能取得现在这样的成绩。哎,说真的,”他认真地说,“现在你该告诉我了,你究竟从哪里找到那么多刁钻古怪的习题?”
女孩开心地笑了,笑声像风中的银铃:“其实那些题,都是妈妈帮我找的。妈妈身为小学老师,那一阵子却天翻地覆地帮我找高中的数学题。她说我们如果把这些题都解开,我们的‘心结’也就解开了。”
男孩动容地听着这一切。尽管是黑夜,女孩依然看到有某种发光的东西在男孩的眼睛里闪烁。“你的母亲解开了我们青春的道路上遇到的最大的难题!”他感慨地说,“尤其,她给了我莫大的信任,正是这种信任,让我战胜了那朦胧而古怪的冲动。说实话,我真的没想到,在那种情况下,你的母亲能放心地让我们继续交往。”
女孩偷偷地笑了。她没有告诉他,在半年内,父亲一直推着自行车,远远地跟在他们的后面。
三年前的那个夜晚,在这个黑洞里究竟发生了什么,没有人知道,也不需要知道了。我们只知道,无论发生了什么,他们最终还是走了出来。因为有一只慈爱而坚定的手,一直在黑暗中牵引着他们。
(文/高采薇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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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姜花总是和夏天一起出场]
在父母离婚的第二年,路野走路就开始低着头,好像一只永远不会再抬起头来的鸵鸟。那天,她在花贩那里买了一束姜花。一块钱一束。一束4朵,她买了5块钱的,高高兴兴地捧了一束走在街道上。街道干净,空气干净,心也很干净。捧着一大束花的女孩,不管是玫瑰还是姜花,应该有故事要发生,或者即将发生一点什么故事。
她把头仰起来了,忽然就看见了湛蓝的天空,还有不知道谁丢的一个粉红色的气球,正在树顶上挂着。
然后她就在一个露天篮球场停下来。她看到一个穿秸麦色衣服的男生在打篮球。
她站在那里看了很久。这个男生是昨天才转来他们班上的,叫秦商,他自我介绍时,她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,静静地看着他。他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。那个名字一笔一笔地写进她的心里。
他跑过来隔着铁丝网和她说话。她不敢看他的眼睛,但是凭感觉,她知道他在微笑。
那些对话都是一些繁琐的问题,比如班长的姓名,任课老师的脾气。其间她一直低着头。最后,她从那束姜花里抽出一朵,小心地从铁丝的网眼里塞进去,怯怯地说,送给你。
她不经意地抬起头来,就看到了那双眸子,在夏天的空气里,夹杂着一丝姜花的香味,忽然就把她心里的那扇门给推开了。
[是没有资格还是没有勇气]
在她生日的前一天,秦商把一个小小的东西塞进了她的书包里,她在窗户外面看到了。
那一瞬间,她的脸有些微微的燥红。她假装剥着窗户上长出的绿苔,心却惊得快要蹦起来。
放学时,她恰好听到有女生在谈论秦商。他家中很有钱,家庭美满,父亲是政要,母亲出身书香门第。
那个时候,她的心有些沉下去了。她想到了自己离异的父母,头像鸵鸟一样埋了下去。
秦商送给她的是一个小小的香囊,她小心地打开时,看到里面放满了纸折成的星星。纸上有花的味道。
她把星星摊开了。于是她看到了里面写的东西。
看完以后,她笑了。笑完之后又有一点忧虑。最后,她还是不动声色地把香囊还给了他,里面写着:可能我不配恋爱。毕竟我们都还小得很。
第二天秦商在她家的门口拦住了她。他固执地要把生日礼物送给她,她说什么也不肯要,于是两个人推推让让的,直到她的母亲在楼上轻咳了一声。
她大惊,赶紧跑上了楼。上楼梯的时候,她对他挥手说,你快走吧,快走吧,我们还是朋友。秦商固执地不肯走,最后说了一句:你以为我不会等你吗?她走上楼的脚步有些微微的减缓。那一刻,她有些动摇。
可是她是个早熟的孩子,过早懂得了瞬间拥有并没有什么意义。那个时候,她就明白了秦商和自己之间的鸿沟无法逾越了。
[你以为我不会等你吗?]
在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,秦商和她填了同一个城市的学校。她的成绩优秀,可是秦商的成绩一般。她在重点学校中挑了又挑,而他在三本和专科里固执地填了和她一个城市的。谁都看得出来他喜欢她,可她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,高考成绩下来后,她的成绩让所有人都觉得意外。母亲总是觉得是自己的离异影响了她。
她去了一个很远的城市读三本,和秦商考上的那所学校天各一方。起程那天,秦商在她家楼下叫她的名字,她没有下去。
走的时候,她是从另一个门走的。远远地看到秦商的背影,她的眼泪就滚落了下来。
她开始觉得自己的命运是不可逆转的,始终荒凉,始终悲哀。
她在大学里,更加自卑,甚至卑微得有些自闭。她不喜欢出宿舍大楼,连平时在校园里转一转都不愿意。大家都很奇怪这个女孩子,总是觉得她有满腹的心事,却不愿意讲出来,像一个脸上写满了悲伤的玩具,始终存在,却不知它为什么被做得这样哀伤。
那天她正在刷牙,一嘴的泡沫时,就听到电话响了。
寝室里没有人,她们都出去了。于是她急匆匆地跑去接电话,听到了秦商的声音。
眼泪刷地一下就落下来了。
秦商问她,你为什么在高考过后,就一直躲着我?她没有回答,只是不停地落泪。
秦商又说,我问了很多同学,才问到你的电话。我说过要等你,你以为我不会吗?
她想说些什么,可是话到了嘴边,又被生生地压下去了。她就一直在听他说,絮絮叨叨地,说着他在大学里的生活,他班上的女孩,寝室里的男孩。
她很安静地听着,一如他第一天进教室自我介绍的时候,她坐在下面静静倾听的样子。
秦商每天都给她打电话,他给她讲他身边发生的事情。每次电话结束的时候,他都会等待几秒。她知道他在等什么,可是她不敢说,不敢负担,不愿意让他知道实情。
如同置身于假面舞会,对方已经伸出手来,可是自己却迟迟不肯接过。
[姜花在这个夏天天荒地老]
秦商依旧给她打电话。
后来,秦商对她讲起班上的一个女生。他说,你知道吗?她可胖了,班上的男生常常猜她的体重。她该去减肥,太胖了真的难看。
她的心里忽然就怔了一下,再也没有说话。
秦商依旧给她打电话。
可是她再也不接了。她的室友偶尔帮她去接,她就躲得远远地向她们打手势,让她们告诉秦商,她不在。
没过多久,秦商就从她的联络簿里消失了。
假面的舞会上,伸出来的那只手,终于还是累了。不管再怎么笃定,还是有疲累的一天。
秦商消失后,她又从一个花贩那里买到了姜花。她捧着花走回学校,很大的一束,路上的人纷纷侧目。她回去后,把花插在了几个瓶子里,整个房间里都是姜花的香。
这4年里,每到夏天,她就会买回花来插在宿舍里。
毕业后,她没有回去。她在一家私人企业找到了工作,是一个小小的会计。她在用电脑的时候,可以上网,然后进入了高中同学录。
她联系到了大多数曾经的同学,唯独没有联系到秦商。
她听他们说,秦商就快要结婚了,未婚妻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女子。
又是一个夏天,冗长,闷热,孤独。
天黑之后,她下班了。在经过一家服装店的时候,她久久地驻足,看着里面那件秸麦色的衣服,惆怅地看。这种颜色让她想起了一个人。想起那个夏天,她一直在躲着他,不是因为她没有考上理想的学校,也不是因为她不喜欢他。
是因为她病了,一个夏天的激素治疗里,她忽然长胖。胖得连行动都迟缓起来。
她一直都是自卑的,敏感的,脆弱的。她很早就明白了,爱情最好的状态就是一个人生活。如同姜花的花语,永远将记忆留在夏天。
这样就可以天荒地老。永永远远地留在两个人年少的记忆里,充盈着今后的生命。
(文/夏迁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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